传奇“茶花王”——念书话陆良之五
掌上曲靖讯 冬春之季,正是茶花吐艳时,千朵万朵绽绿枝。
清朝同治甲戌年(1874年)腊月的一天,一队官府车马行走在陆凉(陆良)通往曲靖府的路途上,途中恰遇一古刹名叫“普济寺”,一官员坐在车里边走边看,当他忽然看到寺里一棵显显露院墙的山茶花开得正盛,十分夺目,他立刻叫泊车马,入寺嬉戏观看。车里坐着的官员正是巡按察使王清瑞,他要到曲靖府巡视而途经陆凉。
王清瑞教师分开茶花树前,心中登时一惊:这棵茶花树又个高细弱,树冠如盖,满树吐芳,五彩缤纷,红焰似火,光芒四照,繁华不凡,不由蔚为大观。
王清瑞教师心想,滇茶花甲国内,听说品种有七十二种之多,并且人们都歌颂省垣昆明的茶花更好,别的场合的都比不上。今天亲眼看到普济寺茶花,比力在昆明城观看过的茶花,感受二者悬殊太大——昆明的茶花基本不克不及与眼前这棵茶花媲美。云云看来,怎样能说别的场合的茶花都不及省垣昆明的好呢?
这愈加激起了王教师的浓厚兴致,对普济寺茶花依依不舍,致使乐不思蜀。当了解到前人评价此花有“七绝”,在反复过细观看品鉴后,他以为还没有完全道尽此花的奇妙之处,于是写了《茶花评》一文,评价此花有“十德”:一是艳而不妖;二是二百年的树如同新植寻常;三是树高十多丈,粗可合抱;四是树皮纹理青黑油润如古酒罇;五是枝条缠绕如鹿尾、龙形,很心爱;六是硕大的树根盘曲交织,外形古怪,可当几案和靠枕;七是树叶繁茂如帷幕;八是性耐霜雪,四序常青,有松柏之节操;九是次第开放,到二月才谢,每朵花可开放十多天;十是花枝插进水瓶中,十多天颜色安定,含苞者也能自开。这些都是别的花所不克不及完全具有的品格,因此,普济寺茶花是“天壤之古迹,品物之钜丽者也”,是天地间忧伤一见的奇异大美之花。
陆良普济寺古茶花 孟兴荣摄
云南茶花甲天下,陆凉茶花甲云南,普济寺茶花可称得上花中之冠、花中之王了。这么一棵奇花,包含云南茶花,前人应该有题咏的诗文吧?王清瑞教师查阅材料,后果没找到。他心中难平:无非不是由于云南地处偏僻、不通中原,那些名士贤能又没时机、不克不及切身到这里看看,才使得这棵奇姿艳质的茶花沉溺远乡僻壤而静静无闻。此地稍有几个喜好者固然尽力歌颂,却不克不及为此花传神。幸亏有我王清瑞颠末此地、看到此花,也该是此花埋没日久得以扬眉吐气之日了。我要用我的诗文来纪录这茶花的神奇,并传之四方,大概能惹起人们的眷注。
王教师心潮汹涌,心机飞扬,挥毫写下了一首五言古诗《普济寺花咏》。诗中极尽摆设,从不同角度形貌称赞了普济寺里的这棵绝世奇葩:“一种皆称美,群芳孰与争”。后方说“安得移中土,犹堪慰此行”,要是能把此花移栽到中原去,也不枉此行;“何心思北上,有赋侈南征”,碰到有如此的奇花,本人都偶然北归了,倾心倾慕和依依不舍之情溢于言表。作为钦差大员的王清瑞教师的确被普济寺茶花深深吸引和震摄,这是他巡视曲靖的不测劳绩和吉事,并且“属辞深比兴,自此定佳评”,写诗作文称赞茶花,还给了茶花“十德”的好评。
王清瑞教师感受很欣喜。而当他进一步了解到普济寺茶花眼前的传奇故事时,则大为惊叹,再次震动心弦、引发诗兴,又挥笔写下七言古诗《茶花咏》。诗中叹息“徒称十德灿云霞,但知色相不知骨”,本人对茶花所做“十德”的评价,那是只知其表,基本不知其内在的节气,此花是“兰蕙风姿松柏性”。诗歌形貌了镇守云南的吴三桂为取媚爱妾陈圆圆建了“阿香宫”,并到各地广搜奇树异草栽于宫院中,十分出名的普济寺茶花天然不克不及幸免。但茶花“劲节不与众芳同,傲骨岂甘偕贼党”,三年不吐花,惹得吴三桂怒气冲冲,用金鞭抽打后贬还陆凉,回到故乡普济寺的茶花却花开仍旧。茶花体现出松柏一样傲雪欺霜的傲骨。其次,诗中还写到寺庙被毁、茶花不开,寺庙重修、茶花又放的古怪履历,歌颂茶花与佛主磨练相随、同生共死如同君臣般的耿耿忠心。“古今如斯有几人,物犹云云更罕闻”,象茶花如此承袭天地浩气、高风峻节的人有几个呢?人世之物具有茶花精力的更是稀有。普济寺茶花不仅仅是奇花,而是神花了。
陆良普济寺古茶花 孟兴荣摄
陆良汗青上有过什么奇树异草?读陆良古时小说《紫溪龙迹传》(寻常简称《紫溪传》),内里写到陆凉(陆良)人一年四序嬉戏的景色胜景中,就有“正月间,则往普济寺赏茶花。……二月间,则往天花县赏天花。……至八月中秋,则往清华洞赏桂花。”清华洞在天生关四周,洞口有一棵高五六丈的丹桂,树大、色艳、香馥,算是境内一绝。天花开在天花县,古天花县在今天的小百户镇天花村委会一带。乾隆《陆凉州志》纪录:“天花县,治东南六十里,昔有奇花献瑞,逐日夜三敛三放,开经数月不萎,故名其县曰‘天花’,垒址尚存焉。”《紫溪传》说天花春天开放,花大如车轮,云光上现,瑞气弥漫。一日一夜,三开四放,开至秋日七月方谢。如此的奇花人世忧伤一见,天然是“天花”了,以是这里的地名也就叫天花,并且不休延用到今天。《紫溪传》对普济寺茶花形貌较多且外貌生动,说“此花甲於黔滇,杆高数丈,大可合人一抱,历今四五百年矣!……叶丰如幄,森森繁茂;花艳如锦,灼灼芬芳;摛纹布绣,烁日蒸霞。花心卷瓣之妙,次弟开放,近三月始谢”。
时间到了民国初年,陆凉州改成了陆良县。昆明人刘润畴教师到陆良任知县,他为普济寺茶花的精力冲动,写下了《普济寺茶花用苏东坡定慧寺海棠诗韵》古诗一首,为普济寺茶花再续传奇。诗中形貌了吴三桂修筑楼台亭榭极尽奢华、收罗珍异殃及草木、歌舞宴乐呕心沥血的“藩王”生存。“万千红紫竞芳菲,一丛绿叶自贞淑”、“羞随人面比桃花,直挺霜姿抗孤竹”,重点突出了普济寺茶花虽处在吴三桂奢华的宫殿园林中,却没有迷失本人而献媚显贵,体现出不趋炎附势、不同流合污、松竹一样孤标傲世的风致与时令。
陆良当地文士俞服休教师也写了《茶花歌》一诗,诗中不仅形貌了茶花“签云九心十八瓣”、“此种奇葩冠古今”的国色天姿,还歌颂了茶花“雪霜风雨俱经贯”、“劫后余息又重生”,饱经霜雪、浴火重生的坚强生命力,更惊叹了茶花“纵使金鞭能破坏,元精耿耿气森归”,承袭天地浩气、蔑视丧失民族时令的吴三桂、傲雪欺霜的高古节操。
三位教师诗作的内容、主题大要相反,都写到普济寺茶花与事先权重一方的枭雄吴三桂之间的故事。在他们心中,普济寺茶花“繁华不克不及淫,威武不克不及屈,卑微不克不及移”,显然成了民族大义敦睦节的化身。这就愈加古怪了。
原本,这棵茶花的确不屈常。王清瑞教师与俞服休教师在本人的诗前都写有一小序,交代了背景缘由:古时的普济寺叫兀耳朵寺,始建于元朝,寺内有一棵茶花,九心十八瓣,冠压群芳。清朝初期,镇守云南的吴三桂在昆明五西岳建宫殿,以供奉爱妾陈圆圆,为讨得尤物欢心,不吝到处搜集奇花珍品。听说普济寺茶花为滇茶花第一,即移栽到宫院中,想不到,这棵古茶花一连三年都不曾吐花。吴三桂十分恼火,用金鞭鞭挞茶树以泄恼怒,并且“贬还本籍”。回到陆凉普济寺的茶花却像从前一样照开不误。咸丰八年(1858年),普济寺毁于烽烟,茶花树虽得保存但不再吐花。厥后寺庙规复重修,茶花树也好像取得重生一样,又花开如前,并且不休碧绿馥郁,真是神奇之物。
陆良普济寺古茶花树
吴三桂镇守一方,横行蛮横,谁敢违逆,想不到居然碰到了陆凉普济寺这棵“不识时务”的茶花。茶花为何不向吴三桂献媚呢?
明末农夫叛逆推翻了明王朝,李自成进北都城后,其部将占领了明朝出名将领吴三桂的爱妾陈圆圆。率部驻扎在山海关的吴三桂“冲冠一怒为朱颜”,遂投靠满清,放清兵入关,为满清取天下立下大功,封平西王,后镇守云南,权重一方,与福建靖南王耿精忠、广东平南王尚可喜并称“三藩”。康熙十二年(1673年),朝廷下令撤藩,激起三个藩王的反抗,史称“三藩之乱”。吴三桂公布檄文,率部出征,康熙十七年(1678)年在衡州(今湖南衡阳市)登位称帝,国号大周,同年秋病逝。其孙吴世璠支持三年之后,昆明被清军攻破而覆亡,“三藩之乱”遂告完毕。吴三桂虽号称一代枭雄,但他投靠满清,因掉臂民族大义而成为民族罪人;他又反抗清朝,因不忠于朝廷而被满清定为“逆臣”,翻来覆去横直不是人,被永久钉在汗青的羞耻柱上。普济寺茶花大概羞与如此不忠不义之报答伍。
如今,普济寺已荡然无存,其故址上建成了茶花学校。那棵冠绝古今、坚苦卓绝、充溢传奇颜色的古茶花树仍在校园中。即使不再发枝吐花,但它那粗大黝黑曲虬的干枝仍然苍劲挺秀,仿佛还在向众人诉说着汗青沧桑。
通讯员:太文
编纂:王梦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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