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吉青玉白茶(“岁朝清供”的文化图景:玉梅冰蕊先含笑,春色来年胜旧年)

更新时间:2024-09-02 16:48:57 所在栏目: 白茶点击量:

“岁朝清供”的文明图景:玉梅冰蕊先含笑,春色来年胜旧年

岁朝,即阴历正月月朔,也称为岁旦。“清供”,广义上指的是摆设和观看清雅的物品,如南宋人士林洪曾著有《山家清供》,将山间蔬果等食材的采摘、烹调、保存致使食疗药效等事娓娓道来。以岁朝为主题的绘画触及花鸟、人物和山川三大画科,“岁朝清供”应属从花鸟衍生的画题,展现的是时令花木蔬果、雅玩器皿和各种与岁朝有关的吉利物象。

一、岁朝供物的源生

最初的岁朝供物,约莫与元日食用的“五辛盘”有关。《荆楚岁时记》载:“元日,……进屠苏酒,下五辛盘。”屠苏酒又称椒酒,五辛盘就是五种菜肴的组合。注云:“五辛以是发五藏之气,即大蒜、小蒜、韭菜、云苔、胡荽是也。”约莫以气味浓厚芬芳之饮食来消灭和防备疾病。如杜甫(712—770)《杜位宅守岁》:“守岁阿戎家,椒盘已颂花。”汪元量(1241—1317后)《幽州除夜》中有:“壶倾卯羽觞浮栗,厨出辛盘饤簇花。”至宋时,“五辛盘”渐渐与民俗中立春享用的“春盘”殽杂起来,展现出多彩的观看特征。司马光(1019—1086)《春帖子词·皇后阁其四》:“玉盘翠苣映红蓼”。韩维(1017—1098)《春帖子词·皇后阁其四》“紫兰红蓼簇春盘。”范成大(1126—1193)《立春大雪招亲朋共春盘坐上作》:“菘甲剪翠羽,韭黄截金钗。”菘即为白菜。杨万里(1127—1206)《郡中送春盘》:“韭芽卷黄苣舒紫”。都标明春盘美丽的色泽。为了装饰春盘,宫廷中乃至将菜加以染色,《岁时广记》卷八引《皇朝岁时杂记》:“立春前一日,大内出春盘并酒赐近臣。盘中生菜,染萝卜为之装饰,置奁中。”这些载录都标明白“春盘”或“辛盘”并非仅为食材,亦有观看之趣,而酒器、白菜和萝卜等物象也常显如今后代的“岁朝清供”图像中。

与此同时,由于理学的发达和文品行位的情味,宋时季节赏花的习俗也大为发达。《梦梁录》载:“四时有扑戴朵花,亦有买成窠时花、插瓶把花,柏桂、罗汉叶。春扑戴朵桃花、四香、瑞香、木香等花,夏扑金灯花……秋则扑茉莉……冬则扑木春花。”南宋张镃(1153—1221)在《赏心乐事》中载录了一年十二月观看的不同花木景致,以一篇尽述岁时之趣。固然在《宣和画谱》、《图画见闻志》、《画继》以及《图绘宝鉴》等宋元画史文献中没有关于“岁朝清供图”的纪录,但宋画中显现了一些以单独的瓶花或盆花为创作主体的作品。

台北故宫博物院所藏的南宋李嵩(1166—1243)的《花篮图》,可以看作是宋时“岁时赏花”的代表画作,其上有款“李嵩画”。藤篮中满盛早春花卉,有红山茶、绿萼梅、水仙、腊梅和瑞香。此中山茶是主花,绿萼梅则是宫廷中的名品,如陈著(1214—1297)《绿萼梅歌》:“君不见宣和艮岳绿萼梅,百花魁中此为魁。”这页《花篮图》是四时花册页中的“冬花”,尚有“春花”和“夏花”册页传世,可见并非专为岁朝所作。但宋人写生状物,四时的花卉品种明白确切,不相稠浊。

南宋,李嵩,《花篮图》,绢本设色,册页, 26.1X26.3厘米,台北故宫博物院藏

另一件被归于赵昌(11世纪)名下的《岁朝图》,画湖石和茂密的山茶、水仙、梅花和长春花,花卉之下再用石青填底,显得华丽多采。其构图特别,画面不留清闲,极具装饰的后果。北宋郭若虚(生卒年不详)的《图画见闻志》卷六中提及,南唐宫廷中有被称为“铺殿花”的画作,为宫院挂设之具,画丛艳叠石,傍出药苗,杂以禽鸟蜂蝉之妙。另地点端庄,骈罗整肃,多不取买卖天然之态。而此幅作品的构图命意仿佛正与之切合合。但该画虽有“臣昌”款两处,但并非其原作,年代也晚于赵昌,之以是被以为是“岁朝图”,约莫是由于画中的主花接纳了岁朝时令的水仙与山茶。

传北宋,赵昌,《岁朝图》,绢本设色,轴,103.8x51.2厘米,台北故宫博物院藏

对四时花卉的绘制在宋今后得以一连,岁朝早春是此中的紧张母题。如台北故宫博物院所藏的《宋缂丝岁朝花鸟》,接纳墨笔和纹理交融的办法,织出梅花、山茶和水仙。一对鸲鹆互相鸣唱,两只雉鸡双双依偎。《元绣先春四喜》,在蓝色地绫上五彩绣梅花、水仙、山茶、二对喜鹊等,尽显早春时节的愉快欣悦。由此,从史料和实物两方面来看,“岁朝清供”的缘起,是元日前后可观,可品与可赏的时令物象。

宋代,《宋缂丝岁朝花鸟》,绢本设色,166.5X71.5厘米,台北故宫博物院藏。

元代,《元绣先春四喜》,蓝绫本设色,86.8X46.2厘米,台北故宫博物院藏。

二、岁朝清供图的发达

寻常以为,“岁朝清供”这一画题自明代后期开头显现。然从明人的载录来看,专门的“岁朝清供”还并未成为岁朝图画的主流。如清代孙原湘(1760—1829)在《单纯阁集》卷三十诗中纪录有元人本《钟馗岁朝图》,“饿嚼梅花香蕴籍”。明代刘若愚(1584—不详)《酌中志》:“正月月朔正旦节……(岁暮)门旁植桃符版,将军炭,贴门神。室内悬挂福神、鬼判、钟馗等画。”文震亨(1585—1645)《长物志·悬画月令》:“岁朝宜宋画福神及古名贤像。……正、二月宜春游,仕女、梅、杏、山茶、玉兰、桃、李之属。” 然值得注意的是,此时的岁朝图中已融入了“清供”的画题。明宪宗朱见深(1447—1487)曾御笔绘制《岁朝佳兆图》,并有谐音“柏柿快意”御题诗一首:“一脉春回暖气随,风云万里值明时。画图今天来佳兆,快意年年百事件。”画钟馗带一小鬼,钟馗手持快意,小鬼高擎盛满松柏和柿子的大盘,正在踏脚行进,其上又一蝙蝠飞翔。虽是人物画,然画中的松柏、柿子、快意和蝙蝠却在“岁朝清供”中是稀有之物。

明代,朱见深,《岁朝佳兆图》,纸本设色,59.7X35.5厘米,北京故宫博物院藏。

早前的“岁朝清供”,被称为“岁兆图”。清初孔尚任(1648—1718)的《节序同风录》云:“卧帐悬八吉利小事变或带身边汗巾上,又画各色花果器物吉利名曰岁兆图。”由此可见,这些吉利花卉,蔬果,器物等,实践取其吉“兆”。清初大臣张溥(1602—1641)也有《题岁兆图》:“璘玢竹实缀璚英,佛国花开尔许明。谁貌冰姿伴髯叟,却教老子顿移情。”从诗意来看,有梅花、竹子和山茶等花种。而前述明宪宗的《岁朝佳兆图》,此中的“岁兆”正是“柏柿快意”。

雍正时期女画家陈书(1660—1736)所绘制的《岁朝丽景》,画面右上方有款书:“雍正乙卯(1735)新春。上元弟子陈字画于来青小墅。时年七十有六。”钤印“陈书”白文连珠印。画中腊梅、山茶。南天竹、水仙,颠末整形修剪,依照上下比例栽种于天蓝釉瓷盆中,并配有湖石。其下安排百合、柿子、苹果、灵芝、橄榄,寓意“百事快意”。花卉蔬果都是冬令时物,显现出浓厚的岁活力息。

清代,陈书,《岁朝丽景》,轴,绢本设色,96.8X47厘米,台北故宫博物院藏。

绘制“岁朝清供图”的习尚,在乾隆时期最为发达。据曹可婧在其硕士论文中的统计,狷介宗弘历(1711—1799)自乾隆十六年(1751)起,几乎每年都画《御笔岁朝图》,仅少数几年偶有中断。这或与乾隆曾题跋赵昌款的《岁朝图》和蕫祥款的《岁朝图》,并在乾隆十七年(1752)仿画了后者有关。他在1760年作《高宗纯天子御笔仿宋人岁朝图》:“御笔画快意、柿、百合、瓶中浸柏枝,并书壬申元日诗。”画后题跋:“壬申元日试笔一概,并仿宋人岁朝图意。”

除此之外,乾隆也接纳御笔《岁朝清供图》来怀念和祈愿国度大事,正如其以前言道:“予向来吟咏不为风云雨露之辞,每有关政典之大者,必有诗纪事,即游艺拈毫亦于小中见大。”如《弘历御笔丙子岁朝图》,作于清乾隆二十一年(1756年),是年弘历四十五岁。诗塘上题“同风”二字,画中绘有瓶、竹、灵芝、萝卜、“新春大吉”条幡,运笔墨色浓淡间颇故意趣,题诗曰:

岁纪重开子,星杓又指寅,天涯息征战,歌舞宁静春。

乌孙回去各封汗,协纪明时命五官,讹正从前珠露海,條风翘首向东看。

乾隆的《御制诗二集》卷六十中收有这两首诗,而在“讹正从前珠露海”一句后有作者自注:“蒙古推步家谓之‘珠露海’,准噶尔旧有之,兹以归我图版,命何国宗等挈仪器往测晷度,注之宪书,以示同文。”其深意在于铭刻安定准噶尔兵变、重新测定国土图版并记之于国典的帝王功业。

清代,弘历,御笔丙子岁朝图,轴,纸本墨笔,90X50厘米,北京故宫博物院藏。

另一方面,“岁朝清供”的画题比拟山川、人物画更易于绘制,可写意也可逸笔,是宫廷画家、宗室画家、词臣画家都能到场创作的图绘,还能制成工艺品观看,也是在宫廷中得以发达的缘故之一。

我们从乾隆的宫廷画家金庭标(活动于18世纪)所画的《画曹各位授书图》中,可以见到“岁朝清供图”在室内得以张挂。该画以东汉才女班昭为主题,刻画她在宫苑小阁里教学的情形。画中有一冰裂纹白瓷花瓶,此中插有万年轻、梅花、山茶。自后安排水仙湖石一盆,并有柿子与灵芝。并有款书“臣金庭标恭绘”,钤印“臣金庭标”白文方印。画中的其他地点,另有窗外的腊梅和南天竹,棕榈,室内的牡丹、水仙湖石、篮中的山茶和柏叶。这些季节蔬果植物,都是冬日岁朝之所见。再如《清宫十二月令图》中的十二月,靠墙案桌上有一件瓷器仿青铜尊的花瓶,此中插有大枝梅花与天竺,应为清供现场景致。

清代,金庭标,《画曹各位授书图》,轴,纸本设色,90.5X90.1厘米,台北故宫博物院藏。

《画曹各位授书图》中的《岁朝清供图》

乾隆时期的词臣邹一桂(1686—1772)所作的《画盎然买卖》,图绘的是仿古铜盆内平铺小碎石,植栽棕榈、文竹与湖石,旁边配有仿哥窑花瓶,内插山礬和迎春花,旁有万字锦春结饰,具有“万福集聚”的涵义。邹一桂在《小山画谱》中谈到花卉画法时提到须“知天”,即眷注季节。“又以水墨为雅,以脂粉为俗,二者所见略同。不知画固有浓脂艳粉,而不伤于雅;淡墨数笔而无解于俗者。”正如画作中既绘制岁朝之喜,却又不失清雅之风。而宗室画家,乾隆之孙绵亿(1764—1815)的《绘宜春呈瑞》中,有月季、梅花、松、竹插在小口筒式的青釉瓶中,旁边有水仙、百合、玉磬、柿子、快意,意味“安全吉庆,百事快意”。款书“臣绵亿恭绘”,并有嘉庆天子颙琰(1760—1820)的御题诗:“吉语拈题应岁朝,玉梅香色笔端描。凌波斜倚春先报,百合清平凤律调。嘉庆壬戌(1802)新正御题。” 绵亿尚有一件名为《宁静春色》的“岁朝清供”画,与《绘宜春呈瑞》构图相似,有嘉庆癸亥(1803)御题。

清代,邹一桂,《画盎春买卖》,轴,纸本设色,42.2X74.5厘米,台北故宫博物院藏。

清代,绵亿,《绘宜春呈瑞》,轴,纸本设色,84.4X35.7厘米,台北故宫博物院藏。

《乾隆缂丝岁朝图》,在葫芦外型内计划岁朝清供图,以古器物加上花卉组合而成。敞口仿古铜器方觚外型的青瓷花瓶,内插梅花、茶花、天竺,左侧尚有水仙盆栽,并设置爆仗,以及显现了一只捡起瓜子的松鼠,一派浓厚的新春画意。上方则有乾隆、嘉庆朝的词臣姜晟(1730—1810)誊写御制诗文一首,并用蓝色缂丝制造。曰:“画图吉语叶开年,雅吟风骚喻别传。婀娜茶红报春丽,郁芬梅白飏风鲜。瓷瓶插处间天竺,石盎植来惟水仙。匹鼠探壶试五技,却倾瓜种兆绵绵。御制岁朝图诗。臣姜晟敬书。”祈愿的内容除了新春季节之外,另有子孙绵长。

清代,无款,《乾隆缂丝岁朝图》,轴,缂丝,64X43厘米,,台北故宫博物院藏。

三、清供雅器的展现

观看岁朝清供图,除了时令供物之外,另一旨趣是器物的摆设。在古雅器物中插花的习尚,最初也是起自宋代。北宋神宗年代(1048—1085)薛绍彭的《元章召饭贴》的花笺上,便显现了青铜辅首衔环尊,此中插有梅花数枝。再如宋人杜良臣(生卒年不详)的《致中一哥新恩中除贤弟尺牍》的花笺上,则是插有兰花的琮式瓶。南宋赵希鹄(1170—1242)《洞天清录·古钟鼎彝器辩》中提到:“古铜器入土年久受土气深,以之养花,花样光显如枝头,开速而谢迟,或谢,则就瓶坚固。若水秀,传世古则否。陶器入土千年亦然。”可见宋人喜好古雅的花器以前蔚然成风。

宋,薛绍彭,《元章召饭帖》,纸本,28.1×38.4厘米,台北故宫博物院藏。

宋,杜良臣,《致中一哥新恩中除贤弟尺牍》,纸本,25.7×36.3厘米,台北故宫博物院藏。

明代的文人审美一连和规复了宋人的兴趣。如文震亨以为置瓶应“春冬用铜,秋夏用瓷。” 高濂(生卒年不详)曾言道:“大古尊罍”合适摆放“堂中插花”。晚明陈洪绶(1598—1652)名下的《清供图》,此中的玉杯外形,与藏于台北故宫博物院的晚明螭把玉盃颇为相似,是事先盛行的清供器物。张宏(1577—1652后)的《岁朝图》中显现了青铜觚、铜炭盆、提梁卣等古器,是他除夜摹友人的保藏而成。尚有一件传成化年间(1465—1487)画家陶成所作,款为“嘉靖壬申云湖神仙漫笔”(嘉靖朝无壬申年)的《岁朝图》,也显现了炭盆和提梁卣,另有一爵,一铜罍和拨火箸,罍中插柏枝、水仙、老梅、山茶和灵芝,年代应为明末或自后。

明代,陈洪绶,《清供图》,藏地不详。

明后期,玉盃,高3.7厘米,盃径7.3厘米,最宽8.7厘米,台北故宫博物院藏。

明代,张宏,《岁朝图》,轴,纸本设色,94X71.3厘米,北京故宫博物院藏。

传明代,陶成,《岁朝图》,轴,纸本设色,238X60厘米,台北故宫博物院藏。

人们在“岁朝清供”画中时常能观看到宫廷的内造器物,传为元人的《丰收报喜图》就是一例。画中一件镂空的双层小巧转心套瓶内,插着白梅、天竹,花间悬挂香囊、玉磬。黑漆彩绘几架上置有铜香炉,珐琅瓶内则有香箸,尚有玉兰花插一件。前线果盘盛满百合、柿子、苹果、佛手,旁置柏枝与柿、灵芝与细颈玻璃瓶,运用同音和谐音,表达“百事安全,福分吉利”之意,约莫是清代中后期宫廷画家所作。该画对器物的体现精密水平凌驾了花卉果蔬,显出一派宫廷繁华景象。另乾隆时期画家蕫诰(1740—1818)曾画《碧桃金鱼》,此中有碧桃、爆仗、金鱼、炉、盒和石榴瓶,意为多子多福,岁岁安全,富贵满堂。在画面右下角也显现了玉兰花插,可见是事先盛行的宫廷供器。

传元人,《登丰报喜图》,轴,绢本设色,99.9X63.5厘米,台北故宫博物院藏。

清代,青玉玉兰花插,18世纪后半叶,高22.3厘米,宽13厘米,台北故宫博物院藏。

清代,蕫诰,《碧桃金鱼》,册页,纸本设色,11.9X16厘米,台北故宫博物院藏。

局部“岁朝清供”画题,在注意体现俗气器物和吉利诗意之时,渐渐离开了季节意义,画面中除了应时花卉蔬果外,也混入了其他的吉利物象。

陈书的另一件《岁朝吉利快意》,作于雍正乙卯(1735)新春上元节。画中有一孔雀蓝釉行龙长颈瓶,此中插有红梅、茶花,旁边摆放了柿子、石榴、桃子、灵芝、佛手及桃花,展现春暖花开的情形,也有事事快意,福寿双全的涵义。但石榴和桃子都并非季节水果,当于乾隆御笔岁朝图中的牡丹一样,为烘托兴奋丰厚场面所画。款书:“新春快意事事吉利,雍正乙卯上元日,南楼七十有六白叟陈书。”在诗塘上有姚文田(1758—1827)誊写嘉庆天子的御制诗:“天开周甲岁庚辰,梅蕊舒香庶汇新。快意从心符事事,吉利排序溥长春。庚辰(1820)新正御题陈书岁朝图敕敬书、臣姚文田奉。”画中的青瓷瓶,与清宫所藏的乾隆时期青瓷瓶颇为相似。该瓶器身云龙环绕,蝙蝠穿越时期,是清代盛行的器物。

清代,陈书,《岁朝吉利快意》,轴,纸本设色,108.3X49.7厘米,台北故宫博物院藏。

清代,乾隆时期,景德镇窑,青瓷云龙纹瓶,高27.9厘米,口径3.1厘米,底径8.0厘米,台北故宫博物院藏。

再如清宫所藏多宝格的盒盖,盖面用各种宝石、牙、木等百宝镶嵌而成一幅《岁朝图》,出息为玉磬、苹果、葡萄、石榴。中景摆设葫芦瓶,装饰大吉二字。瓶的左侧有鱼缸,自后有柏枝。画面为寻求五彩缤纷的视效,到场了葡萄和石榴,二者均有多子的吉利涵义。

清代,嵌玉石博古图八方漆盒(盒盖),18,19世纪,宽39.5厘米,盒高11.1厘米,台北故宫博物院藏。

宫廷的器皿固然华丽精良,然在文人手中的“岁朝清供”,便离开了宫廷的繁华景象,显出深邃而有逸气的文明意蕴。吴昌硕(1844—1927)在1929年所作的《岁朝清供图》,画中有全形拓的陶陵鼎和盖,并添加墨笔设色的腊梅、牡丹和佛手,古朴的全形拓烘托着淋漓的折枝花,别有一番韵致。自题曰:“焦山汉鼎镌云雷,斑斓古玉生玫瑰。岁朝扶养好景物,浊醪满酌春初回。一斗一斤谁铸艁,陶陵共厨字仍好。文选楼头跳劫灰,博得摩娑伴清晓。戊申四月,吴俊卿。”钤印:“安吉吴俊章(白)”“古鄣(白)”。吴昌硕曾在《缶庐别存》卷一中言道:“己丑(1889)除夜,闭门守岁,呵冻作画自娱。凡岁朝图多画牡丹,以繁华名也。予穷居海上,一官如虱,繁华花必不相当,故写梅取有降世姿,写菊取有傲霜骨,念书短檠,我家长物也,此是缶庐中冷淡生存。” 可见其从前不爱牡丹之繁华,晚年的他更为疏朗通达,作“岁朝清供”不拘于时,以华丽的牡丹配斑驳的古器,更烘托出吉光片羽的典雅华章。

吴昌硕,《岁朝图》,1929。

吴昌硕以全形拓为器添画成的“岁朝清供图”不止一件,多数不囿于季节物象。如其曾曰:“友人赠周夺敦全形拓本,自补菊花水仙,作岁朝图,好古癖深,亦不盲目酸寒是也。”并题诗一首:“周敦古怪夺字标,破经秦火多次烧。保残守缺寻常事,忧伤秋华赏岁朝。”秋华便指菊花,孤标傲世,明哲保身,“秋华赏岁朝”则喻“春秋”变迁之意,此时的“岁朝清供”早已不囿于传统的祈愿与佳兆,而是更为端雅的汗青见证。

“岁朝清供”从宋元年代的季节画题,到清代盛行的清供图,全体而言多以冬天花卉为主,兼有观看、饮食和吉利寓意之功效,为元日增加喜庆延绵的气氛,渲染宁静乱世的情形。但是仅有优美的祈愿,或还不敷以完成抱负,人们更必要的是坚固发奋的志愿。元日后第七日,便是人日,杜甫在《人日》诗中谈到了将祈愿与志愿联合的新年:

这天此时人共得,一谈一笑俗相看。尊前柏叶休随酒,胜里金花巧耐寒。

佩剑冲星聊暂拔,匣琴流水自须弹。早春重引江湖兴,直道无忧行路难。

参考文献:

张晓红撰:《蓼茸蒿笋试春盘:以宋代为中央》,《文史知识》2011年第2期。

曹可婧撰:《乾隆朝宫廷“岁朝清供图”研讨》,中央美术学院2017年硕士论文。

孟晖撰:《岁朝图里看乾隆》,《紫禁城》2001年第5期。

《百卉清供:瓶花与盆景画特展》,台北故宫博物院2018年版。

《古色:十六至十八世纪艺术的仿古风》,台北故宫博物院2003年版。

(作者系上海戏剧学院舞台美术系传授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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